第九章 南风孰兮假作真 中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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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幽月淡照的雅阁里,徐长吟辗转反侧,难已成眠。良久,她终是无奈的披衣而起。到了新地儿,她竟然会认床睡不着。
  推开门扉,一名小太监正守在门外。
  小太监见她三更而出,微有诧异,立即道:“小姐有何吩咐?”
  徐长吟有些不好意思,虽说四下无人,但仍小声说道:“不知能否送两壶酒来?”
  小太监愣了愣,显然未料到她会提出此要求。但他旋即道:“请小姐稍待。”
  “有劳!”徐长吟煞是感谢。
  小太监立即离去,不多时,果真端来了两壶酒并酒盏及几碟小菜。
  徐长吟一脸感激,请他将东西布在院中的玉石案几上,便即落坐。本想请这小太监一同来喝一杯,但想及他定然是不肯的,便也省了言语。
  她惬意的自斟自饮了几杯,眯眸望向胧明的月色,甚有诗性地喃喃而诵:“金翡翠,为我南飞传我意。罨画桥边春水,几年花下醉1……”
  诗句未完,一记低沉的嗓音骤然传了来:“徐小姐倒是闲情雅致!”
  徐长吟背脊一僵,哎哟,他怎么还没睡?她有些尴尬的缓缓偏首,果见朱棣披着一件外裳,面色深沉的向她走来。
  “见过王爷!”她无可奈何的起身施礼。这三更半夜,他不歇着来查她的房么?这消息也传得太快了吧!
  “为何不歇息?”朱棣扫眼案几上的酒壶,眉头愈拢愈紧。三更半夜的爬起来喝酒,会是大家闺秀之所为?若非明诚来告知他,他还真不知道她有这嗜酒的习性。
  徐长吟干干一笑,“有些认床。”
  朱棣眉头紧皱,提起半空的酒壶。她倒是好酒量。他撂袍坐下,拿起她的杯自斟了一杯:“认床不眠还是有心事难寝?”
  徐长吟讪讪坐下,“王爷此话长吟不懂了。”认床就是认床,哪还会扯出甚么心事来?然而,她心底深处却冒出反对之声。她打小便无认床的毛病,今夜真正是头一遭。真说认床,也该归咎于……她一闭上眼,眼前便会浮现花树练月的那幕。
  “先前在旁觑见甚么?”朱棣举杯,深目却睇着她。
  徐长吟闻言有些尴尬,竟然被他瞧见了。
  “没瞧见甚么,只觉着栏柱子雕得好,雕得大气浑然。”她打个哈哈,看着朱棣缓缓就杯饮了一口。她不禁微涩了脸蛋,这是她方才用过的酒杯。
  朱棣盯着她,似想瞧出她心中真实所想。隔了片刻,他放下杯,示意一旁的明诚拿起酒壶,起身淡淡撇下一言:“早些歇息。”
  话落,他拂袖离去。徐长吟望着他英伟的背影消失在院门之后,氤氲了朦朦酒气的双眸渐渐弯起,探臂一伸,从石案之后取出一物,原是另一壶酒。
  “幸好方才放了一壶在地上。”她颇是自得的扬唇一笑,提壶斟酒,顾自又饮了起来,直将一旁的小太监瞧得目瞪口呆。
  翌日。徐长吟去探视在北园的巫梨华,巫梨华乍见易容为高小姐的她,惊愕的差点跳起来,只以为是高小姐的鬼魂来找她。
  徐长吟见她如斯反应,又添了几分信心,看来她这易容当是成功的。她与巫梨华说明原由,方释了其满脸惊诧。
  巫梨华且惊且讶的坐下,目光在她脸上直打量,终是怅然地道:“若是高小姐在世,一切定然能昭雪天下。”
  徐长吟浅笑,眸光深锐:“是否在世,端看今晚这出戏了。”
  子时正,沉香阁中香烛明曳。院正当中摆着香案,案上立香炉,插五根香,炉前摆有供果,其旁又有一只金簪与一只镇魂铃。案侧竖有两个男女纸人,
  高府上下人等皆被沈度以阳气太盛而驱开,院中只有高夫人与一名婢子。
  夜深人静,风簌簌,扶着高夫人的那名婢子脸色越来越白。而高夫人却是一脸期盼的左右环顾着。
  突然,一直默坐蒲团之上的沈度沉声说道:“时辰已到!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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